据报道,崔永元11日在微博中称,崔永元公益基金准备培训100名湖南乡村教师,“湖南省教育厅回复:不反对、不支持、不参与。我们非常愤怒,在此正式评价湖南省教育厅:不努力、不作为、不要脸!”
与崔永元公益基金的遭遇对应的是,自去年下半年开始,我国已开放公益慈善类社会组织的登记——对社会组织“松绑”,已由共识迈向行动。但湖南省教育厅“不反对、不支持、不参与”的回应,就将一个亟待破解的现实难题摆在公众面前:“入门”限制取消或降低后,真的就意味着社会组织发展水到渠成了吗?
以崔永元此次遭遇为例,我们暂不论湖南省教育厅表态动机何为,但“三不”回应透露出的不合作意味,却是显而易见的。表面看,正如有网民所说,“不反对就不错了”,但囿于长期以来集体培训都由政府机构出面组织的习惯,贸然出现的公益培训,在无官方明确支持下,难免让个别学校甚至教师存在戒备心理,这显然无形中增加了培训计划的被接受度。
还有必要看到,在政府部门掌握了绝大部分资源,且严格靠指令来推动工作的语境下,纵使上层表态“不反对”,底层的异化抵触也不容忽视。由此,不合作,客观上就是一种阻力。
而从社会组织的具体运作特点来看,较之于解决登记难,解决发展难的问题或更具挑战。现阶段的中国社会组织,还处在一个过渡阶段,一方面,需要权力收缩,以扩大社会组织的生存空间;另一方面,实际操作中又需要政府行政资源为社会组织的后续发展注入活水,如政策支持、税收优惠、政府购买公共服务。但无论权力收缩还是政府扶持,阻力都还一定程度存在,崔永元的遭遇就是明证。
崔永元作为名嘴、全国政协委员,其话语权、影响力自不待言。崔永元公益基金尚且遭遇地方政府机构“软抵抗”、“不合作”,其他众多社会组织的遭遇,更可想而知。
所以,这不该是崔永元一个人的愤怒。“乡村教师公益培训计划”的遭遇,也可说是现阶段社会组织生存状态的缩影。那就是,即便在宏观政策上,民间组织得到了正名,但在更为复杂的操作层面,认知偏差(如“事不关己”的消极心态、一旦出现利益纠葛就刻意制造程序障碍等)的消除,并非一日之功。
鉴于此,放开身份登记只是帮助社会组织走向了发展壮大的第一步,“放行”之后,还需要政府职能部门以更加开放的心态,从制度层面为社会组织打通畅行的“任督二脉”,提供足够的发展空间和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