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字画珍宝安全顺利地转移到了溥仪的身边,令他欣喜万分、兴奋异常,自从被赶出北京故宫后这是一件最让他开心的事情了。虽然溥仪早已在外国人办的华比银行以“浩然堂”的名义存入了大批的款项,同时在关内外还拥有大量的土地,也就是清朝入关后“跑马圈地”弄来的所谓“皇产”,仅当时直隶省的皇产,不算八旗的就有12 万垧。这些土地租赁出去变相剥削成千上万的农民,使他们终身用劳动所得向其献纳贡租。溥仪的房产收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但这些溥仪认为只是一种不稳定、保障系数不高的浮产,成为不了一生的依靠。而由京盗运来的大批历代法书名画珍宝,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在北京故宫时拥有的奇珍异宝,取之不尽、用之不完,溥仪对民间的珍品是不屑一顾的。可在天津过他“寓公”生活时的情况则不同,一方面要满足他的占有之嗜好,另一方面又要满足他的挥霍之欲望,所以他购买了大量古物和名贵的金银首饰。如在天津仿衣街的同泰祥瓷器店购买了一批仿古瓷瓶和乾隆年间制造的五彩瓷瓶,精选了各国的金币60 多枚收藏。
一个失意的小军阀为何敢在溥仪面前指名要这要那?
为了实现复辟的迷梦,溥仪就如同“病急乱投医”一样,不论是军阀,还是解甲的军人,或是穷途政客,溥仪和他们交往的亲疏,决定于他们对复辟的态度,对于他们也不再过分端“皇帝”的架子。
此时溥仪对他所做的复辟梦,不但是朝思暮想,而且是近乎神经质,只要有人口头上对他表示支持,愿意为他效劳,他的心里就会得到满足,就会答应对方所提的任何要求。
只要是拿着联系军人、拥护复辟这张门票,便可走进张园。一批批的光杆司令和失意政客涌进了租界。他们的眼睛不是来看这位无权无势的“逊位皇帝”的,而是盯在溥仪手中的文物珍宝、金钱古玩上。一个叫刘凤池的失意小军阀,小有计谋,人称之为“小诸葛”,有人向溥仪吹其为“现代的诸葛亮,得此一人,胜于卧龙凤雏,复辟大业,已有九成把握”。刘凤池见了溥仪,在吹嘘了自己的通天眼之后, 建议溥仪拿出些古玩字画和金表、玉器给他。他可以拿这些东西出去给溥仪联络军界人物,以便使他们共同“赞襄复辟大业”,这样的“香饵”溥仪怎能不吞?于是慷慨解囊,叫他一批一批拿去那些最值钱的东西。后来刘凤池竟指名要这要那。有一次他说去活动张作霖的部下邹作化,竟公然提出“小物品不能动其心也,应送其珍珠、好宝石或钻石,按万元左右贵重物予之,当有几十倍大利在也”。为了拉拢奉系的荣臻、马占山、张作相,刘凤池指明要各送十颗朝珠;为了拉拢一个姓穆的军阀,他指明要珠顶冠上的那颗珠子。这些人从来没有拿出什么实际成绩给溥仪,只是无止境地伸手,既要东西又要钱,溥仪抱着少有的耐心,对他们寄予深深的期望。
溥仪对奉系将领中最早发生好感的是毕庶澄,因为他比别人更热心于溥仪的复辟事业,什么“人心思旧”、“将来唯有帝制才能救中国,现在是群龙无首”,说的话和遗老遗少差不了多少。毕庶澄是张宗昌手下的一名军长,兼渤海舰队司令,曾请溥仪到他的军舰参观过,溥仪对他抱有较大的希望,所以赏给他的古玩珍宝和活动经费也不在少数。后来当毕庶澄被褚玉璞枪毙后,还流传着一个关于“汉玉”的故事。
所谓的“汉玉”,并非汉朝的玉,其实就是“旧玉”的一个总称。就是曾经被装入棺材中,经过多年的土蚀、血浸以及其他的侵蚀作用,而成为红色、土色或黑色的旧玉。达官显赫和有钱的人差不多都喜欢用高价购买“汉玉”,当作古董来收藏。
溥仪在北京故宫盗运出的“汉玉”相当多,不论是从年代、玉质、色泽等方面来讲都是世上罕见的珍品。溥仪十分喜欢“汉玉”,平时不论穿长袍马褂、朝服还是西装, 照例都要挂上几块“汉玉”。这主要是因为“汉玉”有这样一种传说:“如果人在身上挂有真正‘汉玉’,万一跌倒,或是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那么在‘汉玉’上便会发生一条裂痕,而人便可安然无恙。”毕庶澄也十分喜欢“汉玉”,多次向溥仪讨要。溥仪为了拉拢他曾赏给他几块成色相当不错的“汉玉”,毕庶澄也总是把“汉玉”挂在身上。据传当毕庶澄被枪毙中弹倒地后,多时尚未断气。有人发现他身上挂有“汉玉”,方悟出他没有断气的原因,等到把他身上的“汉玉”取下之后,他才瞑目而逝。当然,这只是好事者所杜撰的传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