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训练少年师的时候,党卫军总结了“一战”时因为德国军人缺乏“世界眼光”而导致作战目的不明确的问题,因此每周提出一个政治题目让小兵们学习讨论,“德国需要生存空间”的理论就是学习任务之一。
“英雄梦”加上日益增长的纳粹狂热使这只部队的求战情绪极为高涨。1944年4月,少年师终于被投入使用,被部署到法国北部防范随时可能发生的盟军登陆。当时少年师的兵力达2万人,配备有177辆坦克、700挺机枪、70门迫击炮、37门野战炮、33门高射炮。4月20日是希特勒的生日,那天师长维特率领全师宣誓“尽心竭力参加即将到来的决定性战役”。伏击加拿大第27坦克团的战斗正是少年师参战后的第一仗。
初战刚刚告捷,灾难性的打击便迅速到来。强大的盟军对党卫军第12装甲师进行了异常猛烈的报复。参战10天后,部队伤亡已经极为惨重,半数以上的连、排长阵亡。全师4000人战死,8000人负伤和失踪,一个侦察连的大部被碾毙于英军坦克的履带下,师长维特被一发炮弹炸得肢体分裂,由麦尔继任师长。
战斗打到8月15日时,两月前曾拥兵2万的少年师只剩下了最后的500人,但仍然在拼死抵抗占有绝对优势的敌人。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面对这样的军队不由感叹道:“一群野蛮的杂种,但是真正的士兵。和他们相比,我们成了纯粹的业余军人了。”
8月21日,盟军胜利结束了对西线德军的一次包围战,共计有1万德军战死,5万被俘。组建仅一年,参战刚刚3个月的少年师在此役中全军覆没。师长麦尔侥幸突围逃脱。半个月后,他在比利时境内的一个乡村农舍中被主人发现。他藏身的地方极不光彩:是在这个农民的鸡圈里。被俘虏后,他曾被加拿大的军事法庭宣判死刑,但后来又被赦免,1954年被释放回到德国。
战后,麦尔曾这样回忆他刚刚接任师长时的心情:“疲惫的士兵看着我。伤员们在凄惨地嚎叫。这些年轻人如何还能产生力量来经受住这种倾泄钢铁般的残酷战斗?他们还没有学会生活,却已经理解了死亡。坦克的履带结束了很多年轻的生命。我泪流满面,我开始憎恨战争。”
“婴儿师”的覆灭震惊世界。纳粹德国从此再没有把未成年人成建制地编入党卫军系列。不过,纳粹当局更多着眼的还是军事部署的合理性,他们认为孩子兵还是难以承担主力部队的重任。
事实上,战争越接近尾声,被卷入战斗的孩子就越多。1945年3月,帝国青年局的局长阿克斯曼酝酿过一个计划,准备组织数千12岁到16岁之间的孩子去支援在奥得河一线阻击苏军的德军。在这项工作的准备过程中,阿克斯曼发现:这些孩子虽然缺乏作战经验,但参战热情远远高于成年人,很多人甚至庆幸自己终于能够和大人们一样上前线作战了。于是阿克斯曼向正在柏林以东指挥一个装甲军团作战的魏德林将军提出建议,希望魏德林把这些孩子放在明契贝尔格去阻击苏军的坦克。魏德林将军大怒道:“您不能让这些孩子为一场必输无疑的战斗去送死!”阿克斯曼无奈收回了成命。
在“婴儿师”覆灭8个月后,一场悲剧在柏林重演。在攻克柏林的战役中,苏军的坦克部队在柏林的蒂尔花园区遭遇到400多希特勒青年团(Hitlerjungend)队员的阻击。苏军元帅朱可夫试图用不流血的办法解除这些孩子的武装,但没有成功,因为这些孩子们向一切试图靠近他们的敌人猛烈开火。最后,苏军的坦克群开火了……战后,朱可夫在说到此事时语气沉重:“谁会把孩子推向必死无疑的境地?只有疯子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