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提到了标准。
“你的标准是什么,我可以努力去做,为了你我都可以做。”
陈曼柔柔地笑了,“老实说真让人感动呢。可是你做不到。我喜欢直来直往,就坦白说吧。我家很穷,父母都在农村,我能上大学,完全是运气好,遇到了好心人资助,再加上我在大学拼命打工,再挣奖学金,才支撑下来。我还有弟弟和妹妹,还有我父母老了都得靠我。我必须要嫁给一个对我事业有帮助,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你明白吗?
“你的家庭背景,咱俩都清楚,你是养不活我们一大家子的。不用跟我说只要有爱什么日子都过得下来,我穷够了,真的不想再穷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而我还想要一步步往上走,你明白吗?”
我明白,她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但我当时那么年轻。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喜欢的人嫌我钱不够多,无法给她她想要的生活。我没有回答她,打开门走了。
在年轻男孩子的想象之中,故事的发展是我从此奋发努力,成为马云、王健林,几年后迎娶心爱的姑娘。
但心智正常的人都知道,做到这件事的概率远比我走在路上被楼上掉下来的一盆花砸死的概率小多了。
我又想要去找她辞职,奔向我的远大前程。她神色自若地劝阻我:“林浩,如果是为了那件事,我劝你大可不必,我们都可以当它没发生。在这个行业里,目前你找不到比我们公司更好的地方,以你目前的经验,留在这里是对你最有利的。你是我的得力助手,跟着我好好干,我保证升职加薪都比外面快多了。项目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放你三天假,你好好考虑。”
于是我就这样意志不坚地留了下来。继续以前的工作。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我更加意志不坚地逐渐接受了她的建议,间或在她家过一夜。吃完早饭各自去公司。
现在想来,她比我成熟十倍不止,她完全把控了我们之间交往的方式和节奏。而我却一点点地更离不开她。从工作到身体。
三个月之后,她开始跟我们公司的副总交往。
我才发现她也是会撒娇撒痴、如小姑娘一样咕咕傻笑,她完全知道如何撩头发会显得风情万种,完全知道在什么时候把声调放得软软的说话。
她不过是把这些留给了她觉得值得的人。
我这么说并不是说她对我不好,在她愿意与我保持的关系里,她做得无可指摘。只不过更多的,我无福消受。
这样的故事一直持续到她告诉我,她要认真考虑与副总的未来,所以要结束和我的关系。
结束和开始一样轻易。
我知道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我并没任何损失,反而赚了。至少大李他们是这样说的。她不像普通小女生那样乱发脾气,乱起猜疑,要人哄,要人买贵的礼物,要人花钱花时间。
她只是拿走她想要的,给我她觉得能给我的。
于是我问她:“你真的喜欢他吗?”
她笑了:“你是电视看多了还是怎样?我为了钱嫁给了我并不爱的糟男人?不,他很好,很符合的我的要求,是我理想中的老公。嫁有钱人的女人一定是心怀不轨?不,他与我一样聪明,他知道我配得上他,我也知道他配得上我。“
是,他们天生一对,我是走错片场走进这个故事的路人甲。连备胎都算不上。在他们盛大的婚礼上,我这么想。
我确实懦弱到甚至参加了他们盛大的婚礼。像一个正常的下属送上礼金与祝福。
我也并没有换工作,因为我投出简历确实发现我找不到更好的。而且陈曼对我不薄。她迅速升职,我接替了她的位置。在别人看来我也算是少年有成。我仍是她最得力的下属。
她甚至指点我在08年买房,北京开始汽车限购之前让我去买车。
她甚至给我介绍女朋友说这样的女孩更适合我。
她永远是对的。
那个女孩乖巧可爱,十分理想,我真的跟她结了婚。
在我的婚礼上,我妈拉着陈曼的手,直说她是我的贵人。
而我的心永恒地空缺一块,似乎并不是故事的重点。我得不到我爱的人,永远用这种卑微仰望的姿态陪在她身边。接受她给我的定位。在每一个快乐的时刻心里隐隐想着若是能与她共享此时我会更快乐。
这些都不是世人关心的重点。
我是三十岁的公司中层领导,我有车有房,有娇妻幼子,事业有成。我知道公司新招进来的女大学生看我的时候眼睛会亮晶晶。如同我当年看着陈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