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刷就刷捧个钱场,没钱你就一起乐捧个人场!”小黑哥在直播中直言不讳。酒吧老板、影视投资人、演员,还有人气主播,这些都是小黑哥的身份。他的直播间一直有故事,不是格林,不是安徒生,也不是一千零一夜,而是小黑哥的“悲惨人生”。先入为主的“卖惨”、“博眼球”可以先咽下肚子安心放一放,因为,小黑哥聊起惨来,能把抑郁症患者都逗乐了。
“我说认识他不是吹牛,我是前职业足球选手,认识这些他很正常。”直播间里,小黑哥提及某位在职足球运动员是他的朋友,弹幕几个带节奏的网友语气调侃,认为他这是在炒作。小黑哥随手翻出这位足球选手的微信号,和几张一起玩的合照,证明“朋友”一说并非虚言。
小黑哥的直播内容比较丰富,有官方自制节目《娱乐八卦王》,除了基本的才艺表演,美女连麦互动环节等,因为自身的人脉资源,所以经常能够和一些一线影视圈演员还有国足队员同框直播,给游客带来更多精彩内容和互动。
直播的时候,难免会有几个因为人气点进小黑哥直播间的路人,有的被这位逗逼主播逗乐停留,有的因为他的故事不愿离去,还有的则是这类不明就里的喷子。熟悉小黑哥的粉丝们听了一年的故事,自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真切切的人生,讲的都是一路走来的经历。
2006年,小黑从陕西足球队退役,过起了“家里蹲”的闲散日子,那时他19岁,正值年轻气盛。
小黑爸看着无所事事的儿子,满是忧愁,难免会说几句表示担忧的话,一次偶然的谈话,父子俩发生了争吵,“总有一天,我会开上奔驰给你看的!”负气的小黑揣着138块钱,直奔当时年轻人的乌托邦——上海。
“那时候去上海的火车票要100多块,为了省钱我就买一段票逃一段票,看见检票的就拼命跑!”不顾一切的背影很潇洒,但正面镜头却满是心酸,那一趟去程,还是一位好心的大姐帮他补完最后一段行程的票,才安稳地到达目的地。
站在上海车站,摸摸裤兜里几十块钱,再回头看看火车站广场人来人往,小黑咬了咬牙头也没回地往前走了。他心里想着,要买奔驰,要有骨气,要赚钱!他也更清楚,身上的钱不够买回去的票,一路逃票到上海的心惊胆战他经不起第二次。
但是在黄埔江码头搬货,一天150块钱,尽管每天吃馒头和公园里的自来水,“那时候我就发誓,过了这段苦日子我就再也不要吃馒头了!太苦了!”直到现在,小黑对馒头还是嗤之以鼻。但这样的方式什么时候才能光鲜亮丽地回去见小黑爸?
迷茫之际,开酒吧的哥哥给了小黑一个台阶下。“我就把缺人手,你过来帮忙吧!”挂名酒吧经理,实际上也就1500块的月薪,还要包干招揽客人、服务员各类杂活。但想想,可以回到安稳的家,这对在外漂泊了一段时间的北京少年来说,是个硕大的安慰。短时间,他忘掉了“要开奔驰”的自负。
“我无数次在街上招揽客人的时候,遇到自己的朋友、街坊邻居。说实话,挺伤自尊的。”事情过去10年,回想起那段经历,小黑哥脸上露出苦笑。站街拉客,这种活儿只有刚到北京的外地人才愿意干,因为他们没有在大城市工作的经历,只能做这种自底层的工作。
他明白这事儿得他来干:“酒吧再请一个揽客小伙还有再多开一份工资,浪费钱。”小黑说,打从一来酒吧,他就把它当成是自己的生意,就算经理是个虚职,也是个小老板啊!所以他拼尽全力。
但还有一个私心:“我只会干这个,请了别人我就没什么价值了。”有老板的胸怀,却操着伙计的心,小黑彼时的心理如此纠结着。同时,小黑也暗自下决心,要从这种弱势中走出来,学习聊天做销售,学习调酒做调酒师……
除了不断适应酒吧业务的同时,这里也成了他结交朋友的欢乐谷。很长一段时间,酒吧里冲着小黑去的熟客越来越多,小黑成了这里的活招牌。在他打理酒吧期间,酒吧日收一度高达3万!
但由于合伙人之间的理念不和,小黑无奈从酒吧离开。他记得当时其中一位老板对他说的话:“没有这个酒吧,你什么都不是!”这让他再度陷入迷茫:离开了这个酒吧,他还会什么?他说自己是运动员,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有一点他可以确信的是,在酒吧继续工作,他不开心了,只有离开才能找到答案。
爱情和事业兼得
尽管离开了酒吧,不再是“小老板”,但有些东西还是陪着他,比如一年的管理经验,比如为人处世的能力,比如酒吧邂逅的小黑嫂,比如人生伯乐何同济……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很清楚我心里的感受。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一定要和她好!”小黑哥对第一次见到小黑嫂的场景记忆犹新:酒吧角落里坐着一个漂亮姑娘,当时身边10几个朋友都好奇去要电话号码都吃了闭门羹,但唯独他拿到了!
不过他也坦言自己用了非常规手段:“我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把她堵门口了,问她要了电话号码!”一出霸道总裁的戏码正要上演,一旁的小黑嫂泼了一盆冷水:“他跟我说他是酒吧老板,问我要电话号码说做活动通知我。”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小黑嫂自然懂。三个月后小黑哥第一次拨通了姑娘的电话,约了一顿饭。为了让这次约会看起来更体面,小黑哥借了一辆宝马,兜里揣着当天酒吧的13000块钱赴约。
到地却整个人傻眼了,姑娘开着保时捷卡宴来的!“我当时心想着女孩要么就是有灰色收入,要么就是富二代,但不管是哪个我都要跟她好上,起码还能吃个软饭!”这一段,在不知情的网友那儿还滋生除了一个小三上位的狗血故事。小黑哥的话当然是玩笑,只是掩饰自己处于劣势的尴尬而已。
为了让这顿饭输得没有那么彻底,账单300多块,小伙子愣是抽出了一打钞票数出4张,末了自以为很帅地留下一句“不用找了”。
越是用力就越是出糗,姑娘是小黑设想中的后者——不但家里条件优渥,而且自己事业有成。“看着他那个样子觉得挺幼稚的,但也觉得挺逗的。”一来二回,黑哥黑嫂就这么走到了一块。
在外人,包括姑娘的父母看来,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没学历没正经工作没车……一穷二白,白富美怎么就爱上了穷光蛋?“从认识到孩子都5岁了,现在都奔11年走了,至始至终他都对我很好,这一点我没有看错。”女人对安全感的需求,不论富贵贫贱,都是刚需。
小黑哥清楚地记得姑娘在她父母面前对他的评价:“他现在是不怎么样,但他一定是一支潜力股!”
从酒吧离开之后,小黑想起了曾经店里的熟客老何,在一次喝酒的时候,老何曾热情地邀请过自己去跟他一起干。小黑哥不知道潜力股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起码不能是无业游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打通了老何的电话,约到了这个他以为是酒后胡言的工作邀约。
上楼之前,小黑哥在公司楼下的水果摊买了一个280的探病水果篮就直奔老何办公室。
“我找老何?”
“谁?”
“何同济!”
“你有预约吗?”
“什么是预约?没有。”
“不好意思,这不能安排见面!”
20岁的小黑哥看着里面大大小小的格子间,接电话的、打印文件的、下单的……这种场景在电视剧里才见到过,自己提着看病水果篮像个外星人一样。他不知道何同济是什么人,不知道他经营着全北京最大的旅行社,更不知道这家“绿色假期”未来能成为行业代表。只知道这人大约很有钱、事业做很大。跟着他干说不定会有出息!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老何的电话,随后从老远一间办公室探出一个脑袋对自己招招手,进到何同济的办公室,他又用了一个“像电视剧一样”的比喻来形容,所见一切都只有一个标签:大——大雪茄、大金龙鱼、大沙发……
这一趟,他知道了何同济看中自己的口才,想让自己进入公司做导游,“你来我这儿,我保证一个月能让你挣1万5!”听着何老板的规划,小黑哥心痒痒得不行,这一年下来还能赚个近20万!
但做导游要有导游证,买不起导游证,小黑嫂就去西单书店买了5本历史书,小黑哥就苦苦背了两个月,“我什么都不会,只能不断地学习,死命地背——故宫南北长961米,东西宽753米,面积约为725,000平方米……”明清两史至今倒背如流。
当年导游证发放率25%,这个没读过书的傻小子居然一把就过,何同济大跌眼镜的同时也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随即就安排上岗,入社第一年小黑哥在100多人的旅行社业绩排名最前,当年给公司创造的营收就达300万!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潜力股吧!感觉自己离开奔驰越来越近了……小黑哥想。
一入直播直播深似海
第一年就在旅行社赚了近100万,20出头的小伙整个人都飘了!这钱是不是也太好赚了?于是立马就去车市提了一辆本田雅阁,又去国贸买了一块卡地亚桑托斯,“好几万算什么?我带一个团又挣回来了!”
如果不是酒店老板再次找到他,可能他真的会忘了当初那个做小老板的理想。原来,小黑被迫离开酒吧之后,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这个靠小黑用人情维系起来的酒场子,随着小黑的离开也散得差不多了。
那个被指“没了酒吧什么也不是”的小黑哥在赚大钱,酒吧却奄奄一息……经过一番心里挣扎,他找到何同济坦白了自己的想法:“给被人打工永远都是打工的,我想自己做老板!”何同济有意栽培这个可塑之才,拿出年收200万挽留,但最终未果。
初入直播,一位朋友邀请小黑哥去直播间给自己公会的主播打赏,于是夫妻二人在这个公会大大小小打赏了200多万。有天,小黑哥去问这位朋友自己这个打赏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
回答让小黑大跌眼镜:“图一个消费满足感呗!”这时自动脑补黑人问号脸。这时,身边有一位玩直播的朋友提议他自己也开个直播。因为土豪身份,在直播平台上,小黑哥也有一批粉丝,那就开直播玩玩呗。
尽管进入直播圈是一次意外,小黑哥却在这里找到了另一番事业。除了直播,最近他和自己熟悉的大主播们的新网大也开拍了,6月以小黑哥和MC九局为主演的《刀山火海》就要开机,小黑哥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拍戏和“欢喜哥”许绍雄偶然搭戏,就觉得现在这一切都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