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毛泽东称为“国宝”,是世界闻名的史学大师;他一生从事教学74年,任大学校长46年,可谓我国史上在任时间最长的大学校长。他就是陈垣,江门人的骄傲。陈垣故居坐落在江门市蓬江区棠下镇石头村,是其祖居地“陈宁远堂”12间民居中的1间,俗称陈宁远堂三宅。该故居是陈垣祖父陈海学的祖业。
近日,由江门市博物馆、江门五邑联合博物馆与南方日报社江门办事处合作推出的《江门宝藏:“南方+”带您在侨乡寻宝》走进陈垣故居,对入选“我最好奇的十大侨乡宝藏”的关于陈垣先生的一组照片进行直播,向公众介绍陈垣先生的生平,弘扬陈垣先生的文化精神。
1880年,陈垣在陈宁远堂出生,5岁随父到广州,6岁进入私塾读书。为了教育后辈不忘家乡,陈宁远堂有个规定,在外的子女在寒暑假都要回乡居住。陈垣曾多次回乡省亲,1906年曾在蓬江区篁庄小学教书。
小时候的陈垣,已经表现出强烈的探索精神。棠下镇文体服务中心主任蒙胜福介绍了一个陈垣的小故事。小时候,陈垣随祖父到江门墟的茶楼喝早茶,发现传统特色甜味糕点有两个名字,分别是“沙琪玛”和“马仔”,他不停地追问祖父这两个名字的来源。当时,他的祖父陈学海对他说:“如果你做什么事都这么刨根问底,那么你一定会有所成就。”
陈垣没有受过正规的史学教育,依靠着自己的勤奋与探索精神,著作宏富,他被誉为“中国近代之世界学者”,毛泽东称赞他是“我们国家的‘国宝’”。在中国宗教史、元史、中西交通史及历史文献学等领域的研究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成为世界闻名的史学大师。他的许多著作,成为了史学领域的经典,有些被翻译为英文、日文,在美国、德国、日本出版。
理念先进 创立新课程沿用至今
“存心要忠厚,做事要谨慎,对人要谦和,不可贪不义之财,不可为犯法之事,要想长远,不可徒顾目前,要顾名誉,不可徒想富贵。”陈垣在给外孙罗永昌的信中曾这样写道。
陈垣不仅是个伟大的史学家,也是一位出色的教育家。曾任国立北京大学、北平师范大学、辅仁大学的教授、导师,他一生从事教学74年,教过私塾、小学、中学、大学,任大学校长46年,可谓我国史上在任时间最长的大学校长。他一直遵循着“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方针,着重诱导、启发学生学习。
在陈垣纪念馆,收藏着陈垣批改过的作业,每份作业都有做详细的标记和批注。他对教学极端负责,以先进的教育理念,创立了不少新课程。他首创“史学名著选读”和“史源学实习”课程,作为学习历史专业的基础课,可为学生在读书、查书、追源、考证方面打下坚实的基础,提高独立研究的能力。这两项课程沿用至今,成为历史系必修课程的一部分。
同时,他在研究历史文献的时候,非常注重于研究目录校勘和工具书的使用,他发表的《中西回史日历》和《二十史朔闰表》,也成为了学习和研究历史所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书。
故居现状 区、镇两级政府打造陈垣纪念馆
陈垣故居是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这是一处清代砖木结构的民居,单层平房,一厅四房两廊,厅前有天井,建筑面积141.8平方米。
在故居的正前方建有陈垣雕塑,雕塑上陈垣面容和蔼慈祥,目光炯炯有神。在陈垣故居西侧,建有陈垣纪念馆,是展示陈垣生平的室内展示厅。
陈垣故居曾经过多次修葺,不仅道路两旁增设了指示牌、路灯、厕所等配套设施,大门、围墙及四周也被修整得更显开阔。2010年,蓬江区人民政府和棠下镇人民政府出资,在早年被毁坏的陈宁远堂四宅原址上重建陈垣纪念馆,并于当年11月12日,陈垣先生诞辰130周年纪念活动上正式对外开放。
现在的陈垣纪念馆是常见的岭南小四合院的结构,单层平房,一厅四房两廊,所有的房间均是有关于陈垣先生的生平资料。据蒙胜福介绍,纪念馆的照片有一部分是陈垣的孙子陈智超提供,另一部分则是由北京师范大学提供,均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
1948年底,南京国民政府三次派飞机到围城中的北平,要接陈垣和其他一些著名学者南下,陈垣拒绝了。1949年1月底,北平和平解放,解放军进入北平城,年近古稀的陈垣在学生的陪同下,从兴化寺街5号步行到西直门迎接解放军,迎接解放。
这还不是此老对新政权最明显的支持表态。他还做了一件影响和争议巨大的事情。他于1949年5月11日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给胡适之一封公开信》。信中写道:“去年十二月十三夜,得到你临行前的一封信,讨论杨惺吾《邻苏老人年谱》中的问题。……当我接到这封信时,围城已很紧张,看报上说你已经乘飞机南下了。真使我觉得无限怅惆。记得去年我们曾谈过几回,关于北平的将来,中国的将来,你曾对我说:‘共产党来了,决无自由’。并且举克兰钦可的《我选择自由》一书为证。我不懂哲学,不懂英文,凡是关于这两方面的东西,我都请教你。我以为你比我看得远,比我看得多,你这样对我说,必定有事实的根据,所以这个错误的思想,曾在我脑里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我也曾亲眼看见大批的青年都已走到解放区,又有多少青年,正在走向这条道路的时候,我想难道这许多青年——酷爱自由的青年们都不知道那里是‘决无自由’的吗?况且又有好些旧朋友在那里,于是你的话在我脑海里开始起了疑问……
陈垣写了对新生活的新感受,指出以往同胡适的论学方法只是“实证主义”的,在立场上“有着他基本错误的”。接着把写《公开信》的目的明确地宣布:“我现在明白了毛泽东的政治主张和实际情况,我愿贡献你这种版本,校正你孤证偏见的危险”。“在三十年前,你是青年‘导师’,你在这是非分明胜败昭然的时候,竟脱离了青年而加入反人民的集团,你为什么不再回到新青年的行列中来呢? 我以为你不应当再坚持其以前的错误成见,应当有敢于否定过去观点错误的勇气。你应该转向人民……我现在很挚诚的告诉你,你应该正视现实,你应该转向人民,幡然觉悟,真心真意的向青年们学习,重新用真正的科学的方法来分析,批判你过去所有的学识,拿来为广大的人民服务,再见吧!希望我们将来能在一条路上相见”。
这封信影响到了陈垣在此后历次政治运动中的安危。同时也让陈垣的学问家形象复杂化。后人曾评述:陈垣与胡适的分道扬镳,深刻地反映出当年知识分子在新旧政权更替之际,对不同人生道路抉择时的心路历程。北平解放了,陈垣依旧做辅仁大学的校长,甚至“未尝一日废书,书案堆书如山” 从解放区归来的刘乃崇,把解放区的所见所闻尽述给陈垣;陈垣还找来毛泽东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等文章,手拿放大镜,一字一句地认真阅读。学习新理论,听了新报告,再结合北平城内的新见闻,陈垣思想为之一变,“朝闻道,夕死可矣。”
好一句“朝闻道,夕死可矣。”可惜,有句古话说得尖刻而真实:寿则多辱。陈先生高寿,最后却是赍恨以殁,完全没有享受到那种欣欣然了无牵挂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