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是一位比较有名的文学家,但是他在家中的地位却是这样的,家里的人都叫他老头,而这是怎么回事呢?近期上海书展又将发布了,这次出席的是他的孩子,那么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和小编一起来看看吧!
“家里有几口人,他就是‘几把手’。”汪朗斜靠在一张凳子上,用这样一句话总结了父亲汪曾祺在家中的地位,随着一阵笑声响起,上海书展的活动之一——《汪曾祺自选文集》新书发布暨读者见面会拉开了帷幕。
昨日夜里,汪曾祺长子汪朗、策划人梁由之作为嘉宾来到边上书茶书馆,与大家分享了汪曾祺生活中的点滴以及出版《汪曾祺自选文集》的原由。
记者了解到,这是一套比较系统、完整、真实的“汪曾祺自编文集”,即由汪曾祺先生自行编定的集子,由《晚饭花集》《晚翠文谈》《蒲桥集》《菰蒲深处》《汪曾祺小品》《晚翠文谈》《邂逅集》等组成。
此次读者见面会名为“老头儿汪曾祺”。原来,老头儿一词是汪家人对汪曾祺的“统一称呼”。汪朗笑着说道,“我妈叫他老头也就罢了,我们兄妹也随她叫他老头儿,后来,我闺女也管他叫老头儿,我妹妹的闺女也喊他老头儿”。
“没大没小就是他的追求。”汪朗跟着解释道,汪曾祺认为家里重要的和谐因素就是平等,在家里他不端着架子、不一本正经,讲究人与人之间的平等。诚如汪曾祺在散文《多年父子成兄弟》中描述的父亲与自己,自己与儿子之间那种亲近、温馨、平等的关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造就了汪家人随和、好相处的气质。 汪朗还透露了汪老在家时的创作细节。以前,汪曾祺经常把自己写好的文章拿给家里人看,求“审阅”。但汪朗心里更明白,“事实上,老头儿嘴里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改改,但他心里对文章是处处都满意的”。
土墙而出的小草,外表平凡,内心骄傲。无论在外人看来如何“随遇而安”的汪曾祺,内心对自己的才华是极度自信的。这种自信在其《泰山很大》一文中可见一斑,即使是诗仙李白的诗,在汪老眼中也有些“撒狗血”。
汪曾祺随和,与世无争,这点跟他老师沈从文相似,但沈从文达到了淡泊名利的极致,汪曾祺还没到那种境界,处于半空中。生活里他爱读杂书,爱烟爱酒爱美食。而在创作的世界,他非常傲,这源于高度的自信,始终秉持独具个性的价值观从不改变,这点又很像纳博科夫,很排外,只承认自己那一派风格。
少时读书,无法可循,无经典可参照,读的大多数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书,很多都是名作家选集或者名篇选集之类的读物,认识汪曾祺就从这些选集中获取的印象。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名家,为啥偏偏对汪曾祺的文字印象最深?大概就是感觉到他的文字与那些主旋律的名家不一样。
《老头儿汪曾祺》收录了子女们对他的印象,算是一本回忆录或者传记性质的书。其中提到,他的孙女上小学五六年级时,老师让学生从文学名著中摘抄一些华丽的辞藻,以便写作文时应用。她把名作家爷爷的书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好词儿,因此断定:“爷爷写的文章一点儿都不好。”后来还真诚地帮助爷爷分析一下他的文章为啥“不怎样”,总结出了三大罪状:一个中心思想不明确;其次是段落分的不好,最后是乱用标点符号。因此在学校老师眼中,这位著名作家的文章最多得个“二类中”,也就是七十多分吧。
这话现在看确实有几分逗乐,孩子的乐趣透着十分的天真。但是孙女的分析大体是不错的,我们小时候读书,认为最好的散文是杨朔的《荔枝蜜》,尽管从来不知道好在哪儿,总觉得都收到语文课本了,当然是最好的。但阅读的天性是靠直觉,喜欢什么样风格的文字不是语文课本能灌输的,业余翻书的时候读到汪曾祺,总觉得这个老头写的东西跟那些名家不一样。虽然说不出来好在哪里,但已经能感觉到这是另外一个阅读的世界,是课本的那些范文所不能给予的。
老头儿汪曾祺,其实性格极其清高,能入他眼睛的当代作家确实没有几个。我年少时喜欢过贾平凹,尤其是《商州三录》为代表的作品,还有邓友梅的京味儿小说,林斤澜的小说。说实话,当时读书是闷葫芦,没人指导,杂书为主,基本都是有书就读。但就在这种极其贫乏的阅读经验中,也能察觉出这几位作家他们的文字质地具有某种同一性。来自晚明小品也好,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也好,在一个普通读者的阅读经验来看,那就是比教科书上的文章好看,真诚,有人情味,再拔高点就是,富有人文情趣,不板着脸说教。
不要小看这些琐碎的标准,其实真正做到这种文章的境界很难。汪曾祺去世后被人称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这个“最后”很值得玩味之处就在于,没有人像他那样写文章了。这种遗憾是源于文化的断裂,还是源于生活的日益粗鄙和平庸?值得当今的写作者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