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
法院申诉胜诉提前退役
新京报:那时中苏关系的变化,对你和你的家庭有怎样的影响?你怎么看待这种影响?
阿廖沙:我在莫斯科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中苏关系的变化,对我们物质上的影响并不大,但无法通信,母亲和我们没法去中国,父亲也不能来莫斯科,让我们饱受了家庭分离之苦。
新京报:这种时刻,刘少奇孙子的身份对你来说敏感又微妙?
阿廖沙:为了避免麻烦,我在俄罗斯生活数十年里,从上中学直到进入工作单位,我从不向人提起祖父和父亲,从没有在亲属栏中填写过刘少奇、刘允斌的名字。
新京报:后来你如何了解祖父在中国的身份和遭遇?会对此觉得很唏嘘吗?
阿廖沙:当时很少看到中国的信息,很晚我才知道祖父去世的细节,这些让我觉得很悲伤。花明楼的纪念馆展示了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看到时泪水无法自抑。
新京报:1998年,刘少奇诞辰100周年时,中国政府给你寄了一封邀请函,听说你突破了很多障碍才来到中国,为什么?
阿廖沙:王光美奶奶邀请我们前去中国,参加纪念活动。我向工作的航天局写了封申请,但因为工作内容涉及一些机密,上级不批准,还需要等军事管理局和国家安全局的批示,耽搁了很久,最终收到批复时,100周年的纪念日已经过去了。
新京报:那时会觉得遗憾吗?
阿廖沙:这件事情之后,去中国的愿望就更强烈了。因为身份不能前往,我开始办理提前退役,但上级不批准,我到法院申诉胜诉后退役,直到5年后,我第一次前往中国。
新京报:俄罗斯这边有没有怀疑过你,有没有被监视?
阿廖沙:没有人监视我,虽然我的工作涉及国家机密,只有在退役后五年才能出国,但2003时年俄罗斯已经是一个比较自由的国家,不像前苏联那么守旧,所以也没有人对我产生怀疑。
新京报:为什么坚持来中国?
阿廖沙:我和我家族的历史,其实也是中国历史的一部分。我希望我的生活和中国有联系,我想去见证父亲和祖父出生、成长的地方。
新京报:对王光美以及家族其他成员的印象是怎样的?
阿廖沙:第一次到中国,王光美奶奶给予我热烈的欢迎,她召集了家族所有能来的亲戚聚会,大家对各自的生活很感兴趣,互相问了很多问题。
新京报:这些年来,还和家族的其他亲属保持联系吗?比如刘源。
阿廖沙:我们保持着联系,但和刘源叔叔并不常交流,他处于很高的职位,工作繁忙,我们能在一些官方活动上碰面,但我不会主动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