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钱鹤明和小雨两人也非亲生父女,老钱第一段婚姻维系了不到3年,就被嫌他无用的老婆给甩了,此后十来年他一直未再娶,是小雨的妈妈改变了他独身的想法。只可惜,那可怜的女人在大前年死于一场车祸,而小雨的亲生爸爸英年早逝,她成了个孤女,老钱于是咬咬牙,决定带着这个命苦的养女过日子,有粥喝粥,有肉吃肉。
人穷志不穷,这也是当初我看上老钱的原因,我们都是受过婚姻之苦的人,了解风雨中飘摇的辛苦,抱在一起过日子,苦也是甜。记得小雨头一回上家里来吃饭,有点认生,我搂着她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妈妈一定风风光光送你出嫁。”
凭良心说,三个毫无血缘的人重组家庭的确需要勇气,我不是假装伟大,而是真心实意。那以后,但凡我的事儿老钱均十分上心,私下用车帮店里运货、接送我上下班,家里有了个男人,装灯泡、通下水道、灌煤气之类的粗活,不用我再发愁了。人前人后,小雨亲热地叫我妈妈,念完技校,她进商场当了名营业员,虽说收入微薄,但也晓得逢年过节孝敬我们。一家三口的和睦,让我有种“寒冬过后,便是暖春”的满足。
老钱和小雨父女的关系倒真是出奇地好,手挽手出门,一起过早,有时连下班也是前脚跟后脚,日子长了,连隔壁邻里都觉得怪别扭,拐着弯子提醒我,我老是向着他们,说:“天下哪有父女不亲的?感情好才正常!”
可这份信任不久就不攻自破了。一个周末的晚上,小雨坐上老钱大腿撒欢的一幕被我撞上了,我浑身的血一下子沸腾起来,从脑盖烧到下腹。作为上辈,这么干就叫乱伦,可老钱拼命辩解,说小雨从小缺少父爱,感情还不成熟,给他一点时间,关系慢慢会理顺的。我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他灌下了迷魂汤,不过为解心有余悸之忧,我劝小雨辞掉了商场的工作,来店里帮忙,人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放心些。
看来,我还是失算了,小雨这枚花骨朵,随时摇曳着青春的资本在老钱生命里绽放娇艳。
店子离家不远,我慌慌张张地往家里赶。不是说看谁走路的时候带着风,谁就离出事不远了吗?此话一点不假。当我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开锁,关上门后,我预感到屋内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像苔藓一样在阴暗处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