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对话这样的情景,似乎都曾经有过,但又仿佛隔了一万年,我忽然觉得心一阵狂跳,升出许多温柔……我不知道立业经历过多少女人,但他对我是第二个男人,说真的,我觉得很温柔,也很刺激……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很无耻,但这是我真实的感受。
我不知道天是否已亮,当我听到外间的人走出并关门的时候,立业开始穿衣服,而我,竟然有点恋恋不舍。我躺在床上一动没动,看着立业一件一件地穿衣服,直到他系完领带衣冠楚楚,而此时,我想的居然是,如果这个男人是我丈夫,我也一样会幸福的。我想完这句话,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自己“你这不是人尽可夫了吗?”可当他要转身出去的时候,我还是叫了他一声,他停下来,但没有看我:“我先走了,你洗潄完直接走就行。”
我逃回家里,胡乱地洗上一把后,就倒在床上。我没有去上班,我无法去上班,我的脑子里已经波涛起伏……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全是立业的影子,是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我咀嚼着每一个细节,就像当年恋爱时一样,感到的是不安中的莫名的兴奋。
越堕落越快乐。这是什么人说的?总之是贬意的吧?可我怎么辨不出来了?
伟光在手机里给我留言,告诉我他去深圳了,然后就再没信息。我想,他是不好意思与我对话,而我也认为这是他最聪明的做法。
谁打破了游戏规则
伟光走后第三天,我接到立业的电话,他说他在北京,说修娟阑尾炎手术了,让我去照顾她一下。我想这也是立业最聪明的办法。讲面子的两个男人都逃避了,让我们两个女人来修复这尴尬的残局。我也就“挺”了。
到医院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大大咧咧地说:“修娟你吃饱了撑的?不在家待着跑这儿来装少奶,还得让我侍候。”我想我真的是装大了,修娟好像都感到意外了,甚至连手机都掉到床上,但她很快就又攥到手里。接下来我们的对话也是驴唇不对马嘴,总之是很尴尬的。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才恢复常态。我陪了她三天,后来我发现在这个过程中,她总是不断地接发短信,直到手机发出没电的信号。我拿起她的手机要给她充电。她一把就抢过去,我又抢过来,说谁稀得要你的破手机啊?就在这时,立业推门进来了。我的脸腾地就烧起来,胡乱地说了些什么话,就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撞出了病房。
回家的路上,我才发现手里还握着修娟的手机。而恰在这时手机又收到了信息。我当然不会看她的信息,只是把手机顺手揣在兜里。过后我常想,如果当时我看了那信息,又将发生什么呢?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接到立业的电话。他说修娟让我把手机给她送回去。我说我已经躺下了,明天送。立业说那也行,就挂了电话。
大约九点多的时候,立业再次打来电话,他说他正开车回家,十分钟后路过我家,让我把手机给他送下去。我说好的。刚放下电话,修娟打来电话,告诉我如果立业来取手机不要给他。我问为什么。修娟说手机没电了,家里没有充电器,他带走手机明天不定又跑哪儿去了,不如我明天给她送过去。我说好的。
我连说了两次“好的”,对着完全不同的意见。再打电话给立业的时候,立业居然上来敲门了。我让他进来坐,他说不用,说等我半天没下去就上来了,让我给他拿手机。我说出了修娟的意思后,他说也成,说他明天确实有事。然后就要走,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伸手给了他一拳:“进来坐一会儿,哥儿们!”立业说太晚了,改日。我说就今日。我想我的脸一定又红了,因为立业进来后,我就不敢看他了,给他倒了水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立业问我伟光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知道。立业又问我儿子呢?我说去奶奶家了。立业本来是无话找话的,可这两个问题一出现,似乎变成有意的了,他呵呵地支吾了几句站起来,又要走。
我没动,仍坐在沙发上,低声问了句:“你,想没想我?”
立业神经质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我说:“我,想你了。”
立业又哼哈了两声说:“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得走了。”我说:“不行,我想让你今天住在这儿。”立业显然吃了一惊,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那怎么行。我站起来伏在他胸前,他想躲被我抱住了,我说我真的很想你,想跟你再度过一个晚上。他一边躲一边说:“那太对不住伟光了。”我说:“有了那个晚上,你再这么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用了他那晚说服我时的话,他显然听明白了,说此时非彼时。谢谢你,我真的走了。他再没给我拉他的机会,匆匆地走了……
我哭了,不是为自己的放纵而哭,而是为自己的难过。第二天早晨,我开始发烧,打了三天点滴。我不甘心地打电话给立业,希望他能来看看我,但他都婉言拒绝了。
我一下就心灰意冷了。我开始想伟光的种种好处,希望自己这颗偏离情感轨道的心,能够回归。
我给伟光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他早就回来了,没到家又直接去沈阳了。我说你早点回来。他呵呵了两声没说什么。
伟光这样一走,居然走了三个月。就是说,从那晚后,我们再没见到面。我这时的心已经平静了。我半开玩笑地对伟光说:“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回来见我啊?没事儿的,不就是玩儿吗?你要是被修娟迷上了,你就娶他,我理解。”伟光忽然沉默了,这不是他的风格,但我没有想什么,继续跟他开玩笑,我说我都差点把立业勾走,我还……他忽然打断了我,说:“老婆,我对不起你,咱们离婚吧。”
就是晴天霹雳也不会比这更让我震惊了,他说:“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这么演戏了,太累了。”我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说:“行了,别装傻了,你留着修娟的手机不还她,不就是要我回去给我看证据吗?我认了。我正式提出离婚,回去就办手续。”伟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这才想起,修娟的手机一直在我兜里,我连忙找出那件衣服,拿出手机。我跑到电信局,买了同型号的充电器,电源一插上,我就开始看信息……
我无法相信我的眼睛,里面全是伟光发给修娟的信息,全是自那晚分开后对她的想念;而在修娟的已发信息里,也全是她发给伟光的想念的话——整个两心相悦。再回想在医院时的一个个细节,我全明白了,在我疯狂地想着立业的时候,伟光和修娟也在彼此想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