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他仰头笑着
票终于买好了。他说:“你为什么要跟我去?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一个人做任何事都是要负责任的……”
我想,反正我们没有任何发展下去的可能,即使有什么事我也不会有什么痛苦吧?
反正,我们俩就这么去了。
住宿的时候,本来是想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不想发展到那一步。但是那家酒店只剩一个房间了,郊区,附近也没有其他酒店。我们都很迟疑,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很尴尬。
……蛮紧张的,非常紧张……这毕竟违背了我的道德准则,违背了我一惯的生活态度。
我只问了他一句话:“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当然是真的。”
“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就是真的傻瓜了……”
他比我大七八岁,喜好不一样。在苏州乐园玩“天悬地转”,他说:“你上去吧,我不玩了。”我在上面被摔得哇哇大叫的时候,看到阳光下,在很多人中间,他仰头看着我,笑着,我感到很幸福。
回到南京,他把我送回家,匆匆地走了。我站在窗口,看到他上了出租车,很快掏出手机。我明白,他“失踪”了两天,家里有可能找过他,他得赶紧现身了。
第二天,他对我说,我们以后还是做一般朋友吧。
他有点笑不出来的样子
女人在没有陷入情网之前,是一颗珍珠,一旦陷进去了,就成了死鱼眼睛了。
从苏州回来后,我就有点不太理智了,虽然他强调“我们以后还是做一般朋友吧”,我还是会一天发很多短信息给他,温度升得太快了。
有一天发短信息的时候,他没有反应,我以为他病了,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没什么,只是有点烦,想一个人清静一下。我有点火:“你可以说嘛,不吭声,对别人是一种伤害。虽然去了一趟苏州,我并没想怎么样呀!”
我本来只是想走之前有一段快乐时光,没想到没得到,而且那个“好东西”反而明明白白地失去了,而且那么快。
后来这件事情变得有些不平常,因为出了意外。本来我不准备告诉他的,因为告诉他对解决问题没有帮助。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告诉他,毕竟自己没有那么坚强,希望他给一个体贴的眼神,就够了。我发短消息给他:“可能中彩了。”他马上回:“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
我一个人去了医院,一是他很忙,二是,与其两个人去面对这尴尬的局面,不如一个人。告诉他之后蛮后悔的,他一个人在外,有压力没有朋友帮他分担。
在把麻烦解决了的时候,我想我和他的那一点点联系在那一天彻底切断了。
我有一个朋友,某电视台主持人,4岁起就和我在一个大院里玩。我跟她讲了,她说以后可以一起谈谈诗歌、谈谈散文,不许再谈感情的事了,因为她不希望她最好的朋友被亵渎。她有私家车,带着我在南京城里转。我们什么也不说,音响里放着张信哲的歌。转了大半天,看着夕阳,我突然说:“我们回去吧——这个人跟我没有关系了,我何必在乎?!”朋友看看我,转着方向盘,说:“跟他翻脸吧,翻脸了你就会舒服了。”
我说麻烦你笑一下好不好
没多久,他就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回到过惯了的生活轨道上去,再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许会觉得非常不真实。
他一直说他太太很端庄、很典雅,对他很好,他的衣服都是她买的。我想他对我说他太太怎么怎么好,更多的是为了提醒他自己。
我现在碰到他还是蛮友好的,他有点笑不出来的样子。他是一个事业上比较上进、对家庭比较负责任的人。也许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犯的一个无法改正的错误。有一天,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他。面对面坐着,他一直很严肃,摆着一张政治脸,僵持了很长时间,我忍不住笑了:“麻烦你笑一下好不好?”
我跟朋友讨论过:什么是爱情?是拎着购物袋陪你购物吗?是打个电话问你吃过了吗、吃了什么吗?不知道。我这种是不是爱情?不知道。不过我相信爱情是一个人的事。
你喜欢别人、别人喜欢你,都是很美的事情,你过分了,就不美了。我感到遗憾的是,如果不走到那一步,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毕竟这个世界上能让你愿意为他真心付出的人不多。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到菜场买菜,你给多少钱,就可以得到多少菜。
庄晴说,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收藏起来吧。如果有人还没发生这种事情,或者发生了还没警觉,不要以为从这种事情中可以得到什么快乐,即使得到一点,你会付出几倍的代价去愈合创伤。她希望我不要把这一类事情写得太美:“我不在乎你张牙舞爪地批评,用什么过分的词都可以——我希望给别人一个提醒。”
后来,庄晴在我的拷机上留言:“我的故事在我们上次见面以后才更精彩。”4月5日上午,我又和她见了面。她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知道他第二天要走了,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和电视台那位朋友在我们单位附近的一家茶馆里坐了两三个小时,静静地,什么话也没说。朋友和我有点手足之情,她为我难受,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息:“我陪她坐了一个中午。她是一个好姑娘,不应受到这样的伤害……”我觉得她“多事”。
晚上,他们一起要走的几个业务代表到办公室来,大家叫了点菜,吃了顿饭。吃完饭,他悄悄地跟我说了一句:“我明天就走了……”
出了大门,我和他,还有另一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代表一起走。我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我们的事。一边走我一边想,他总应该跟我有个正式的告别吧?
走到岔路口,他跟那个代表一起往他们住处走了。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他往我这个方向望了两眼。
开始我觉得就这样平静地分手也好,但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应该平淡到这种程度。我发了条短信给他:“你不觉得应该送送我吗?”
他回了一句:“开始想过的,后来还是觉得平淡一点好。”
“你还是来送送我吧,我一边走一边等你。我们以后很可能永远没有见面的机会了。”